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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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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结果。”王志好像比他俩看上去更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王,你慢点喝,要是喝醉了,嫂子又要打我电话了。”童敏敏劝道,王志却高兴地说:“我今天高兴,甭管谁都别想劝我,也包括你嫂子。”
  言鼎笑道:“王队,你这话敢当着嫂子的面说吗?”
  “你这个问题可真难倒我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敢!”王志讪笑道,“其实啊,男人怕老婆不是坏事,以后等你们结婚了就知道了。”
  童敏敏傻笑起来,王志突然语重心长地说:“言鼎啊,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我觉得有义务告诉你,因为你有权利知道。”
  言鼎见他表情严肃,不得不问发生了什么事。
  “别紧张,其实也不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只不过这件事对你来说意义很重大。”王志叹息了一声,“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的消息,就算你们今天不请我吃饭,我还是得找你。”
  “哎呀老王,到底什么事你赶紧说呀,看你说得那么严重,都快急死我了。”童敏敏也催促起来,王志这才说:“小道消息,人事部门刚刚给局里分了一个编制。”
  言鼎不明所以,童敏敏惊喜地说:“好事啊,那言鼎不是有机会进编了?”
  王志却叹息道:“当然,言鼎是有机会的,但目前的问题是,编制只有一个,人选却不止一个。”
  “那也得努力争取一下。”童敏敏说,王志也说:“机会难得,所以我希望你能努力一下,当然,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最后结果怎样虽然我们无从知道,但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言鼎却笑着说:“不就是个编制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了编制,你就是正式的了。”王志说,言鼎却道:“我现在不也是正式的吗?”
  “好了好了,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吧。”王志的话都立刻了言鼎,言鼎说:“我还能怎么做?那编制给谁不是领导说了算吗?”
  “你这傻子……”王志无奈地大笑起来。
  言鼎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祁定学就找他谈话,谈话的内容正是关于编制的事。
  “编制给谁,是要看谁的表现好,谁的工作能力强,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好好干吧,编制的事我已经向局长说了,保准给你无疑。”祁定学非常肯定地说,言鼎听他这么表扬自己,心里当然十分高兴,涎着脸皮问:“我没给您丢脸吧?”
  “废话真多,我可是跟局长拍胸脯打包票的,把你好好表扬了一番,在以后的工作中,你一定要给我继续努力,也让我在局长面前多长长脸。”祁定学开心地说,“你小子还得给我记住一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骄傲自满,别以为做出一点点成绩就不知天高地厚,以后的路还长,人生的路更长啊。”
  “记住了领导,您在部队都这样教我,我全都记在心里,从来都不敢忘记。”言鼎笑嘻嘻地说,祁定学挥了挥手道:“去工作吧,有什么事我再找你。”
  言鼎回去把这个消息跟童敏敏一说,她也替他感到高兴,谁知没过两天,上面就传来消息,说编制人选已经定了。
  言鼎正兴奋地等待宣布消息,结果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编制给了其他人,他没去找领导,童敏敏却先去了,带着质问的口气问:“祁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定学不明所以的反问:“什么怎么回事?吃了火药了?说清楚。”
  “编制人选不是定了言鼎吗?”
  “你是为这事来找我?”祁定学带着笑意,“这件事说来很复杂,但是既然已经定了别人,上面自有考虑。”
  童敏敏知道从他这儿无法得到答案,正要走,祁定学叫住了她:“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心里明白就行,我已经尽力了。”
  “但是论能力,工作水平,言鼎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为什么会临时变了?”
  “适合归适合,现实归现实,这就是结果,下次吧,下次有机会我会再帮他争取。”祁定学的口气很硬,“言鼎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我能做主,能不尽力帮他?有些事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回去慢慢想明白吧。”
  在下班回去的路上,童敏敏才告诉言鼎自己去找了祁定学,言鼎不以为然,说:“多大点事儿,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也闲散惯了,也不一定会在公安局干一辈子,如果有了编制,不是把自己给困死了?”
  “你就作吧,离开公安局你还能干什么?”童敏敏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他笑着说:“我浑身是力,干什么不是干,算了,这件事以后再也不提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童敏敏不快地说:“黑幕,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黑幕。”
  “有黑幕又能怎样?黑幕多了去,何必在乎那么多呢?”言鼎轻松地说,“祁局如果能帮上忙,我的事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现在事情黄了,说明他有苦衷。”
  “不是他亲口答应你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说他有苦衷嘛。”言鼎拉着她的手,“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餐厅,保准你喜欢。”
  第二天一早,新街就出了大事。
  童敏敏带人赶到时,只见建安公司门口堵了好多人,乱糟糟一片,人群中间的地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边上跪着一对母女,正在嚎啕大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这些民工全是建安公司的,公司欠了他们每人很多工钱,要了将近一年,但公司一分钱也没给,工人们被逼无奈,只好去工地上闹,结果闹出人命,一位工人在跟公司的人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被挖掘机碾死。
  言鼎心里万分难受,看着现场的惨状,拳头开始发痒。
  童敏敏在办公室见到了建安公司的一个副总林志华,他一脸无奈地说:“整件事真不是你们看见的那样,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呀。”
  童敏敏冷冷地质问道:“你们公司欠薪不给,现在还弄出人命了,恐怕你们应该给个合理的说法吧。”
  “是,是,不过今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也很无奈。”林志华一脸苦逼,“一年前,我们公司已经把工钱结算给包工头了,但是包工头突然带着钱失踪,你说我们不也是受害者吗?”
  言鼎终于忍不住,厉声质问道:“现在闹出了人命,人命关天,那些民工只是为了讨回属于自己的血汗钱,他们错了吗?包工头跑了,你们公司就没有责任?你下去看看那些工人,还有死者的亲属,你们良心会过得去吗?”
  “死人事件只是个意外……”
  “但是你们手上已经沾染了民工的献血。”言鼎气不打一处出,“你们每个人都是凶手,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又是一件因为讨薪闹出人命的案件,想起不久前接二连三发生的群体讨薪事件,在回去的路上,言鼎叹息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什么债主反而成了弱势群体?”
  “那是因为民工本身就是弱势群体。”童敏敏说,言鼎悲切地说:“像建安公司这样逼死人命的,政府应该从上到下,严惩不贷。”
  童敏敏不解地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在现场受感染了?”
  “你难道没有被感染?”他反问,她说:“我们是执法部门,在所有案件中都必须客观的去面对当事人双方,所以绝不能意气用事。”
  “这不是意气用事,包工头跑了,我们就要想办法抓人,不然那个民工就白死了。”
  童敏敏道:“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包工头,但是怎么找到包工头,你有办法吗?”
  “一定会有的,我一定要亲手抓到那个混蛋!”
  包工头叫吴仁义,但是名不副实,既不仁也不义,其实他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只是拿着民工的血汗钱躲了起来,当他知道因为民工讨薪闹出人命时,便感觉事情闹大了,打算逃之夭夭,出去避避风头。
  受过侦查训练的言鼎很快就查到了吴仁义的家庭住址,和同事曹磊来到一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城镇,找到吴仁义的家,见到了他年迈的父母,他父亲非常谨慎,面对突然而至的几个陌生人,带着防备的口吻问:“你们找我儿子干什么,他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
  确实,吴仁义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但会偶尔给家里打电话。
  言鼎装作非常热情地说:“叔叔,我是仁义的朋友,在一起做过建筑,但大半年没联系过了,这不刚刚接了个大工程,打算约他一起干。”
  “他没回来,你们打他电话吧。”
  “他换号了,我们不是没他号码了吗?所以根据他之前给我们的地址,我们才找到这儿来。”言鼎把早已编好的谎言背了一遍,吴仁义的父亲盯着他看了很久,但最后说:“你们走吧,仁义这半年来没回过家,也没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言鼎还想说什么,吴父已经转身进屋,还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