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神号！”
天津快板女仆跳着脚指着那艘好似山岳一样巨大的邮轮：“哇！这就是新船啊！”
“不，这是好船！”唯爱纸片人小哥推了推眼镜，冷哼出声：“nicebot！”
助攻妹看了看手机上的航程信息，不无疑惑：“怎么海神号的首航礼航线变来变去的？”
“我听说好像是之前有什么大合作，宋家修改了航线过来接一些商界大佬，大概算是借花献佛吧。”
几个小伙伴跟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而旁边则是蹲着的卡其色御姐和坐着牛姐。
“阿渣家里那档子生意，问题很大。”牛姐侧腿坐在半人高的石质围栏上：“我们照着现有的信息算了下，缺口至少两个亿，而且阿渣他们家想要在短期内弄到这么大量的贷款……难。”
银行贷款是个很后现代的东西，越是企业资质好的，越是不缺钱的，他们就越是愿意借。
不借都不行，人家上杆子往前送，就差没半夜堵门求着收下这份超低息贷款了。
而真正缺钱的那种企业，银行方面则是越难搞定，至于说刚起来的小萌新那就更难了。
说好听点这是为了保证贷款收回的风险稳定，可是说难听点就是宁愿锦上添花也不愿意雪中送炭。
要不怎么现在的民间借贷资本拆借这么火呢，就是因为需要现金救急的小企业太多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倾尽了自己现有的所有资本谋求生存和扩张，有活力有冲劲但是有心无力。
有着一颗打拼的心，却没有外来帮助的力量，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沦陷到泥潭里一蹶不振。
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人民富豪嘴上说的信用质押解决方法，虽然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花，但这个思路确实是个较为可行的企业发展扶持选项，尤其是适合中小微企业，只不过这个信用不能交给私人企业来定，只能是国家出面，才能维持绝对的中立公正。
可那就又是一个漫长浩大的工程了，即便是目前全世界信息数据收集管理最现代化的共和国，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完善这个思路，更多还是需要下放到人力去进行实地的交接审批。
阿渣的父亲现在摆出这种场面，彰显自家财力雄厚未来可期，就是钻的这种人工审批的空子。
“阿渣他爸是想让大家觉得他们家有实力。”卡其色御姐手里拿着一罐特醇嘉士伯，不置可否地抿了口：“随他去吧，这事儿成不成，也不远了……实在不行的话，阿渣他们家无非就是申请破产保护，还完了债还能当个有点余钱的普通人。”
即便阿渣他们家完全崩掉，阿渣的起步点也比白手起家的普通人好很多，这还不够吗？
所以卡其色御姐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上心——要是阿渣要家破人亡了，那她倒是会出力帮对方一把。
“所以说，除非有人愿意砸进去两个亿以上的现金，不然没办法帮他们了？”
“是啊，可是谁会这么傻呢。”卡其色御姐摊了摊手：“那可是两个亿，不是两百块。”
号称价值过亿的公司，账面上能够动用的现金可能只有几百万。
而能够拿得出两个亿现金到处乱扔听水响的企业，保守估计市值也得在十倍以上——要么就是不差钱的国企或者专门干投资这行的金主，可即便是不差钱的这些巨头，人家拿去搞正规理财不比丢给阿渣香？
自由现金流这种东西，说句难听的就是放着不动的鸡蛋，你又不拿去孵小鸡又不拿去做蛋炒饭，我们股东也很焦虑啊，越是有本事的大企业在这些拆借的方面越是谨慎。
卡其色御姐估计阿渣的父亲应该是想要从哪个交好的银行那里试一下，现在撑场子就是给对方看的。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无情的赴宴机器人——她还给了份子钱的！
“我有点事，待会儿要去见个……客户。”卡其色御姐看了看手表：“牡丹你带他们先去登船拿到房间，然后是下船玩还是在船上随他们自己，门禁的话设到晚上11点，到时间了挨个检查人齐不齐。”
带队出来玩就是这么麻烦，生怕哪个小伙伴一眨眼就没影了，这人生地不熟的难顶得很。
也就卡其色御姐威望高，换个别的谁，都大学生了谁还愿意被当幼稚园乖宝宝管着啊……
“好。”牛姐拢了拢裙摆，似是无意闲聊：“你的那个客户……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卡其色御姐抬手撩起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搅了搅：“我和她也不是特别熟，不知道见面的结果会怎么样——不过不用担心，对方是自己人。”
“自己人？”
“她给国家做事的。”卡其色御姐抬手指了指天上。
“她上面有人？”
“呵，难说，如果一些资料没错的话，那她上面可还真就没几个人了。”
“……”
牛姐眨了眨眼，脑补了一番波澜壮阔的胜利会师，不说话了。
对面难道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奶奶？特别慈祥雍容的那种？
“行了，我先过去。”卡其色御姐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你们玩得开心点，有什么事给我发信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无忧岛就这么大点。”
“好——要给你留门吗？”
“……你随意。”
“哦……”
……
……
“来了？坐——这里的面不错。”
艾丽娅翻了翻碗里的京酱面，而后招呼旁边的侍应生：“给这位姐姐也来一份，辛苦了。”
“好的，请稍等。”
卡其色御姐看着这空荡荡的酒店顶层旋转餐厅，从这里望出去还能看到海滩和港口。
海神号那巨大的船身矗立在港口区域，但从这里看过去的话依旧是俯视的角度。
“坐坐坐，不要这么拘谨，我和你是亲如姐妹的好兄弟来着——我是说另一个你。”
“……”
“你和他见过面了？”艾丽娅嗦了口面：“感觉怎么样？”
“很奇妙……阁下怎么称呼？”
“艾丽娅，或者你可以叫我大小姐。”艾丽娅展颜一笑，清纯可人：“在蓝星那边，小伙伴都这么叫我。”
“那我也跟着叫，大小姐，幸会。”卡其色御姐伸出手。
“啧，这么正式，还有点不习惯。”艾丽娅伸出手和她握了握，而后翻过她的手看了看那块腕表：“我听说这年头戴表的，要么是名表彰显身份，要么就是戴个小方块或者苹果表，让人摸不准你的实力背景，你这小方块也是这么个意思？”
“那倒没有。”卡其色御姐收回手：“主要是为了方便在必要的时候制作定时炸弹。”
艾丽娅嗦面的动作定住，眼珠子就这么望着她，修长的睫毛颤了颤，而后「吸溜——」一口把面吸进嘴里。
她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樱唇，压低声音靠过去：“不会是真的吧？”
卡其色御姐也靠过去，一样压低声音说悄悄话：“假的，但是这么说特别帅。”
“哦……”艾丽娅恍然大悟，而后笑了笑：“装定时炸弹，跟电影里面一样，都是要加什么红线蓝线吗？”
“当然不会，那东西是让观众明白这东西怎么拆的，但是真正弄这个的人都知道没有。”
说句难听的，定时炸弹外面套两层快递用的编织袋，再缠绕个七八圈塑料胶带，不知道能把多少编剧给憋屈死——拆过快递的都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对付，更别说拆弹了。
可是不能这么演，尽管现实世界里那些家伙就是这么干的。
“那……拆弹的时候，防爆衣什么的，是不是能够保护拆弹专家？”
“实际上拆弹专家都是坐在很远的地方，遥控拆弹机器人去的，如果遇到那种小号的可以派人去，拆了雷管然后拿走，而绝大部分的爆炸物，就是当场引爆最安全。”
卡其色御姐一边解释着，一边对端面上来的小姐姐点头致谢：“大小姐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感兴趣说不上。”艾丽娅夹了点黄瓜丝：“主要是海神号上面现在保守估计有超过五十枚定时炸弹，我想着好姐姐你既然这么懂，到时候拆弹也多个帮手。”
“……”卡其色御姐那拿筷子的动作定格住，目光闪烁，直勾勾地盯着艾丽娅。
好半秒钟之后，她才笑笑：“大小姐真是爱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艾丽娅低头嗦面，含糊道：“是真的，真实之门的人安装的，在船舱底部的仓库区域，用来关键时候炸开水密舱，强行逼停海神号。”
卡其色御姐齐了齐筷子，不说话了，低头吃面。
双方就这么沉默地吃了好一阵，卡其色御姐吃饭的动作并不粗鲁，但是进食的速度极快，艾丽娅吃完的时候她差不多也吃完了，待得面汤端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
艾丽娅吹着面汤上的热气：“同学们都还好？”
“还好，就是刚上去海神号，有点兴奋。”卡其色御姐喝了口面汤，放下拿起醋瓶子，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手问她：“你要不要？”
“不了，我不爱吃酸的。”
“哦，加点醋挺好，开胃。”
旋转餐厅，偌大的餐桌，空空荡荡的两个人，面对面一起喝面汤。
卡其色御姐仰头直接把面汤喝干，而后放下碗：“这事儿，上面的人知道吗？”
“我要是说知道，你会不会不开心？”
“你觉得呢？”卡其色御姐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换我我也不开心。”艾丽娅笑了笑：“知道——除了乘客不知道。”
“……安全性没问题？”
“有。”
“那还继续？”
“除了这个机会，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什么东西，能够凑齐目前五大洲的暗世界巨头组织，然后把他们全都拿捏一遍？”
欧罗巴的银色十字和神圣音阶，亚太地区的高天原，北美的真实之门，南美的太阳神庙，非洲的蓬特之地。
甚至还有一些小瘪三，但那些家伙都是来凑热闹的，整个组织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三两个。
比如不愿透露姓名的环溪观，这次上船的拢共也就仨人能打，一个神仙姐姐，一个艾斯拉，一个大离光。
“这是个危机，但也是个机会。”艾丽娅摊开手：“我们需要他们，更重要的是我们时间不多了。”
她需要整合暗世界的力量，整合炼金之星的科研实力，更需要把这些牛鬼蛇神全都摁下去。
“……所以我们究竟要面对什么？”卡其色御姐不明白。
“说实话，我不知道。”艾丽娅抬起手指着天空：“但是你看天上——”
天上有什么？
卡其色御姐下意识抬起头，看着天穹。
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无忧岛的天空晴朗，长期都是万里无云的状态。
因此每每临近夜晚，从岛上抬头很容易就能看到星河遥挂的美景，现在临近黄昏，已然能够看到一些特别明亮的星辰，和那一圈隐约的月亮了。
“星空变了位置。”艾丽娅身子后仰，依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国家科学院那边，有监测到精细物理结构常数的变动了吗？”
“……有。”
“当群星黯淡的时候，不要抬头……我不知道还有多久，但是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