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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有无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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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酒天星外郎,不食人间哀与荒。秀口微张吐剑光,谁人与我论刀枪。鱼羊羹,枣儿汤。得失难平柏子香。阅川未眠卿且去,我自斟酌百谷王。”
  顺着声音,只见那黑炭团却是洗干净了面目,兀自哼着小曲儿一步颠的往前厅走着。
  “这是哪里的曲风?”
  汤中松问道。
  各地因为风俗习惯不同,所以这曲调唱词都有着极大的差异。
  像张学究这样走南闯北的人,自是该听个开头就能明白七八分……
  想当初他在集英镇中的兴腾客栈里,一语点破在场数人之身份,就是阴阳师用了术术也不一定算的有他说得准。
  可是现在,张学究却眉头紧锁……脸色有种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一是自己着实没有听出个来龙去脉。
  二是如此一来在汤中松这小子面前显得尤为掉价。
  “不……知道……”
  张学究说道。
  “这唱词曲调虽然浮夸嚣张,但细细品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汤中松说道。
  那黑炭团洗干净了面目,便在前厅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
  现在远远没到饭口时间,厅里只有这么两桌人。
  若是一般人,自是回寻出僻静的座头,毕竟双方并不熟识。
  这黑炭团倒好,直接坐在了张学究和汤中松旁边的位置。
  神色之中淡定自若。
  他撩起衣服,露出腰间上别的一个酒葫芦。
  “唉……剑碎了,酒没了,省下这几口却是舍不得喝……”
  这酒葫芦,和酒三半的那个酒葫芦长的一模一样。
  这人,也与酒三半长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汤中松觉得这侧脸越看越是熟悉,但又有些拿捏不准,始终不敢开口相认。
  张学究看到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你认识?”
  “这天下间可有极其相似的人事?”
  汤中松没有回答,却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天下间什么事都是极其相似的。”
  张学究说道.
  “天下间可有一模一样的人事?”
  汤中松又问道。
  “天下间什么事都是极其相似但又各自独立的。”
  张学究说道。
  “所以一模一样的,一定是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
  汤中松继续问道。
  张学究却是没有立即回答。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不知这言语间又给自己下了什么套。
  况且,什么事都有个万一。
  入了洞房的新娘都能跑掉,还有什么是能说得准的?
  “你要是肯定如此,我便是认识。你要是不能肯定,那我便不认识。”
  汤中松摊了摊手说道。
  张学究白了他一眼并不做理会。
  他与酒三半在定西王城的祥腾客栈中有过同饮之谊,他料想对方应该能认得出自己。
  “不认识。”
  没想酒三半仔仔细细的先看了他一会儿后说道。
  “……你是不是去过定西王城?”
  汤中松问道。
  “去过,我就是从哪里来的。”
  酒三半说道。
  他心思全全然不在此处。
  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断剑和剩酒。
  “你是不是曾在定西王城里的祥腾客栈中找刘睿影?”
  汤中松问道。
  “啊!”
  酒三半突然毛色顿悟一般,大叫了一声。
  “想起我了把。”
  汤中松有点得意的看了一眼张学究。
  “没有……我不认识你。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事。”
  没想酒三半却是站起了身子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刘睿影已经到博古楼了?”
  汤中松问道。
  “你认识他?”
  酒三半却是又止住脚步回头问道。
  “不但认识,还很熟悉。”
  汤中松说道。
  “我也是,你们也是要去找他吗?”
  酒三半问道。
  “我们倒不是去找他,但我们也要去博古楼。”
  汤中松说道。
  “那太好了,我和你们一起走!”
  酒三半说着却又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你不是有急事?”
  汤中松诧异的问道。
  “不……不急不急,我们一起走!”
  酒三半有些尴尬的说道。
  “刘睿影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汤中松问道。
  他记得酒三半这人有些怪,似乎没有什么生活能力,处处都要刘睿影帮护着才行。
  现在看他独自一人在这景平镇中游荡,自然是暗自生疑。
  “唉……”
  酒三半深深的叹了口气。
  汤中松以为二人之间有了什么过节,但是又想到以刘睿影的秉性与脾气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昨晚我与博古楼中一人切磋比试,最后是我输了……连剑都断成了一节一节的。但是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棋子也都用完了,全都被我削成了两半。最后我俩把断剑和碎棋都埋在了那四季不冻河边,我就回去准备睡觉。”
  酒三半说道。
  他终于是把酒葫芦里省下的几口酒一饮而尽。
  “原来每晚我都是喝着酒抱着剑睡着的,但是昨晚剑没了……酒也只剩下几口……我着实是没法睡着……想起这景平镇中,南边儿有鹿明明的铁匠铺,我便想给自己再打一把剑。原先的那把就是我自己打造的!可好用了,还漂亮!蓝色的,我最喜欢蓝色了!比天空略深,比海洋稍淡,和天涯的蓝一样!”
  酒三半说道。
  却是习惯性的又举起酒葫芦,想要往嘴里添一口,没想到却是涓滴不剩……
  一下子,他便不复先前那般的神采飞扬。
  阴沉着脸,淡淡的说道:“结果那铁匠铺已经被刘睿影和冰锥人打架的时候弄坏了……烟道不通……那玩意儿我折腾不明白。结果一夜过去连铁块都没烧热,却是弄了这一头一脸的烟灰……”
  张学究听到鹿明明三个字后,顿时添了几分专注。
  汤中松听完后却是想要笑出声,但又觉得有些不太礼貌。
  “想笑就笑呗,憋着不难受吗?我奶奶说,有屁不放,有话不说,想笑不笑,都是最折寿的!”
  酒三半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却是连张学究都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但是张学究却是觉得酒三半很不寻常。
  他不但认识鹿明明,还给那天涯取了颜色。
  想必那海天交接之处,深蓝碰淡蓝后,深蓝不那样深,淡蓝不那样淡,就和他那把断掉的剑一模一样。
  虽然张学究没有见过酒三半的剑,但是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勾勒。
  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见过天涯,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天涯。
  你的蓝,他的绿,我的红。
  各自有各自的天涯,各自酝酿着各自的绚烂。
  “你们是何时抵达的博古楼。”
  汤中松问道。
  “昨天。”
  酒三半说道。
  “你们走了几日?”
  汤中松又问道。
  “不知道……我的酒葫芦空了十六次。”
  酒三半掂量着自己的酒葫芦说道。
  “一天一壶?”
  “一天两壶。上午一壶,下午一壶。”
  酒三半说道。
  汤中松心下一算,刘睿影从定西王城出发,满共走了八日多。
  可是自己却是要比他们多出了两日来。
  论马的脚力,自己的定然不会比刘睿影的慢,那么问题就出在这带路的人身上……
  酒三半此刻却是心急如焚……着实没有兴趣与他二人继续寒暄。
  他本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但是这一路走来似乎自己都在不停的给身边的人惹是生非。
  “走吧,与你这位朋友一同上去博古楼。”
  张学究起身说道。
  “啊?现在就走?不吃饭了?”
  汤中松却是还在惦记着那一锅“燕窝点豆腐配米饭。”
  “等把事情办完,我请你吃。”
  张学究说道。
  其实汤中松此次却是就要留在博古楼内学习,在中都的文坛龙虎斗举办前,怕是都没有机会再离开了。
  张学究这是已经打好了算盘。
  待此间事了,一定要回到这饭堂内尝一尝这燕窝点豆腐。
  就算是要住几日等待,也再所不惜。
  “知道你们等不及……拿着路上吃吧!”
  三人正要出门,那掌柜,小二,厨子却走过来说道。
  他递给了张学究一个包袱,里面用绳兜装着个小瓦罐。
  “这是……”
  张学究摸着瓦罐仍旧温热。
  “米饭的确是来不及了。这点豆腐已经加了蘸水调好,直接吃就行。”
  掌柜,小二,厨子说道。
  “多少钱?”
  汤中松问道。
  “抓紧办事去吧!”
  只见那掌柜,小二,厨子摆了摆手说道,竟是分文不收。
  张学究把包袱递给汤中松。
  他感受着手里传来的温热,忍不住的掀开了罐盖,顿时酸、香、辣,扑鼻!还有一股淡淡的鲜。
  “筷子桌上有,随便拿走用……肠子金贵的人记得多洗洗,放的久怕是不太干净。”
  掌柜,小二,厨子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却是再也没有露面。
  酒三半并不在乎。
  他已经拿起一双筷子伸进罐中掏出块豆腐吃了下去。
  汤中松反而没有吃。
  “这人真好。”
  汤中松看着那条往后堂的路说道。
  “都说博古楼里的三德,五道,七子,是当世圣贤,我看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一半。”
  汤中松接着说道。
  “他本就不是一般人。”
  张学究说道。
  道理谁都会说,事情谁都能做。
  道理会说不说,事情能做不做。
  能说不说,会做不做,以此来装作高深莫测岂不是最为令人不齿?
  三人并排走出了饭堂,朝着乐游原奔去。
  酒三半没有马,只能与汤中松共乘一匹,因此走的并不算快。
  饭堂前厅里,汤中松刚才的座位旁,放着一件行囊。
  刚才他只顾着拿张学究递过来的瓦罐,却是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行装。
  果然,没有朴政宏在身边的汤中松,确实是有点窝囊……
  “你的剑可有名字?”
  张学究向酒三半问道。
  “没有啊,剑就是剑。”
  酒三半摇了摇头说道。
  张学究被这一句话惊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