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七出之条，忤逆，无子，****嫉妒，恶疾，口舌，偷盗。敢问我母亲除了无子，犯了那条？敢问伤的哪门子风？败得又是谁家俗？还请夫人为晚辈解惑。”
“齐夫人，你往日与我母亲走的甚为亲近，我与妹妹也曾亲切的口称你一声伯母，我想我母亲往日为人，你心里自是有数。可今日，你竟反过来如此来中伤我母亲，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晚辈今日却觉得，这女子之交也如水，只不过是如墨水罢了。”
顾瑾宁毫不掩饰自己话中浓浓的讽刺，曾经这位齐夫人与自家母亲姐姐妹妹称呼的好不热闹。
可如今却狠狠往母亲身上泼脏水，这不是相交如墨水又是如何？
“任你说的如何好听，无子是女人错，还主动提和离，就是伤风败俗。”
陈夫人见旁边的齐夫人被顾瑾宁一番话说的脸红脖子赤，也知她指望不上。
“无子便是女人错？呵，这说法恕晚辈不敢苟同，我只知道，一巴掌拍不响。这生子之事，也不能只怪一人。”
“至于和离之事，我相信京中最近的流言夫人也应有耳闻，难不成夫人觉得。我们母女三人处于那样的情况之下，引颈就戮才是对的？不要说什么三从四德，女人柔顺些无错，可却不能犯傻。诸位夫人说可是如此？”
顾瑾宁最后这句话，是对着渐渐围上来的众位夫人小姐说的。
“……”一片静默，没人做声。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顾瑾宁话的，在场的夫人小姐却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说出心内的想法。
她们不是不赞同顾瑾宁的说法。
只是一直以来，男尊女卑的观念深深植入了她们脑海中，让她们觉得夫君做什么都是对的，女子只要柔顺听话，管好后宅便好。
“晚辈不知在场的各位夫人是如何想的，只晚辈以为，女子也是人。我们或许无法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也不能叱咤疆场。可我们却也不能因此就轻视自己一分，人还是要活得有些骨气，有些底气才好。”
这是顾瑾宁最近琢磨出来的，承蒙妹妹和表姐，一直在她耳边灌输女子不卑微的想法。
她渐渐也觉得她们其实说的很有道理，同样为人，只不过与男人分工不同，便因此被人看不起？
这真是一件让人打心底不服的事情。
“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们离开了侯府，一定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其实不是的，离开侯府这段时间，是我们母女三人过的最为舒心的时候。我母亲不用在经历夫君为了一个妾室对她大吼，甚至作出下毒之事来。”
“我妹妹也不用每日担惊受怕，怕有一日在府中便无声的丢了性命去。我也不用在怕，某一日清晨起来时，母亲和妹妹会不会已经不在。”
顾瑾宁话说到最后，已是微微有些哽咽，每次她一想到那个场景若是成真，就会后怕不已。
如果她们真的一无所知，现在她们一定不能站在这里侃侃而谈了。
“阿宁，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总去想那些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事情。如今娘亲身边有你们，我觉得很满足。不管外人怎么看，我只想说，我如今很轻松。这是过去十多年里，从不曾有过的。”
沈氏抚慰了女儿后，目光扫过在场的夫人们。
“各位夫人，也许你们之间有很看不上我这种做法的，甚至在心底暗暗唾弃我。可我只想说，这过日子。便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过得如何，每个人心里自有一杆秤。好与不好，外人又如何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