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二的深秋,京师景色依旧,可是局势很不太平。浙江在打仗,盘踞在关外的张大帅率军入关,和北京政府的军队在山海关一带激战。到了10月4日早上,京师的百姓一觉醒来,街上到处是冯将军的军队,虽然大兵们身上写着“誓死救国、真爱民、不扰民”的大字,但是局势变化如此之快,到底人心惶惶。
不过局势动荡,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不亚于天赐良机,正好可以浑水摸鱼。薛三爷觊觎薛太太的家产良久,当初就是他带头闹,说是薛太太没有生下儿子,所以二房的家产理应充公,大家平分。不曾想薛太太精明强干,据理力争,薛三爷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心中一直恨得要命。现在冯将军的军队进了北京城,薛三爷审时度势,心中生出了一条妙计,心道:“既然我薛三爷得不到,何不卖个人情给旁人,我倒要看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有多能耐!”薛三爷心中议定了计策,得意地哼着曲,到城南的游艺场去寻飞燕了。他早就知道王师长、飞燕和薛太太结下了梁子,正好借旁人之手,替自己出一口气。
北京饭店的“抓奸记”,正是王师长和飞燕精心策划的,得知陆树铮居然如此有君子之风,美色面前竟然可以坐怀不乱,两人跺着脚叹息了一番,却是无可奈何。
薛三爷找到飞燕时,飞燕嘴里磕着瓜子,正在一个茶座里戏。她在风月场中混迹惯了,只要一天不往外跑,就觉得脚底板痒痒。薛三爷和飞燕是老熟人了,他掀起长袍前襟,在飞燕旁边坐下,气派十足地叫到:“伙计上茶!”
飞燕瞥了薛三爷一眼,眼睛仍然盯着台上,闲闲地道:“三爷哪,好久不见,您老好啊!”薛三爷端起滚烫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摇摇头道:“日子不好过啊,只有出,没得进,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