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有着非常非常统一的目标，所以我们之间不应该存有那么多的戒备。”
面对眼前这位外乡猎人的冷脸，帕奇仍然保持着自己嬉皮笑脸的表情，他的样子看上去甚至有点嚣张，似乎根本就不认为张凉会对自己动手。
“至于这个地方……它是一个噩梦，所以自然也应该通向其它的噩梦。”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帕奇饶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凉，似乎是在猜测他的真实想法：“你既然能够再一次地来到这里，想必也已经看见了那些堆积成山的烂骨头。”
“一个死去的魂灵能够去的地方，也只能够用噩梦来形容了。”
帕奇不紧不慢地解释着：“我猜接下来你要问我，噩梦到底指的是什么……很遗憾，这是我至今都没有想清楚的课题。”
“倒是你，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你对于‘梦’的看法？”，帕奇眼睛之中少有地出现了一丝期待：“又或者，在你这种外乡人眼里，‘梦’到底是什么？”
张凉哑然。
他当然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一直想要去弄明白这个问题，但这实在是过于困难了，甚至还有点虚无缥缈。
于是他摇了摇头，没有对帕奇的提问作任何回答。
但出乎他的意料，眼前这个长了人类脑袋的蜘蛛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满，仿佛张凉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哈，也是，也是！”
帕奇怪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能够想明白这些问题，那么很多事情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说到这里，他从那根倒塌的木柱上跳了下来，对着张凉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前边看看。”
张凉没有犹豫，快步地跟上了帕奇，他能够看见那些藏在黑暗角落之中的苍白面孔，那些水银学者正在窥探着他，那种空洞但却又带着探究的眼神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他不禁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哈……你说那些没了壳的烂蜗牛？”
帕奇显然是知道张凉在指什么的，此时他走在前面，张凉并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表情，但却也能够感受到那股充斥在语句中的不屑与嘲讽。
“我说了，这是一个噩梦，是米寇拉什的噩梦。”
“因此这里的一切都源自在那个梦境中最常出现的一个地点，甚至还有在那个地方可能会出现的人。”
张凉有点想笑：“你的意思是，拜伦维斯的教学楼对于米寇拉什来说是一个噩梦？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他会是个好学生，而且，就算这里与拜伦维斯一模一样，那些人也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
“不不不，你弄错了！”
帕奇突然否定了张凉的判断，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蜘蛛节肢，有些费力地指向了墙面上的一幅画，张凉扭头去看，却见那是一幅描绘了上课情景的画面，而画面中的教室，似乎就是他曾经看见过的，那个坐满了水银人形的课室。
不过不同的是，在这幅画面中，所有坐在下面听讲的人看起来都非常正常，同样也穿着学院服饰，然而站在演讲台上的讲师却是一副半融化的水银状态，这和他在那演讲厅中看见的情况截然相反。
本该是人形的，变成了怪物，本该是怪物的，却展现出了人形。
“每一个人的眼中的世界其实都有着一些不同，威廉将决定这种差距的因素称为内在之眼。”，帕奇解释着：“如你所见，画内画外描绘的其实是同样的东西，而且它们都是真实的，只不过针对是不同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