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拍了拍手，约瑟夫的身体当即便开始朝着镜面之下沉去。
“你应该为此感到喜悦。”，青年用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的语气说道：“换成其他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他们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青年看向了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他的脸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样一个笑容落在赵颂雅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扭曲和可怕。
“呵，多么幸运……我还有机会让少数中的少数看见他们的真实。”
赵颂雅感到有些不妙，她朝后退了两步，想要保持和对方之间的距离，然而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后退，如何走动，位置都没有发生过半点的改变。
那些匍匐在四周的信使们朝着天空伸出双臂，开始发出一阵阵的高呼。
“拥抱真实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抓住。”
那对奇异的眼瞳中映射着脚下镜面所散发出的明亮光芒，冰冷的窒息感再一次盘绕在了赵颂雅的四周，她发现自己开始朝着镜面以下沉去，但却没有办法进行任何的挣扎。
在彻底沉入其中时，她看见青年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口型。
“祝你好运。”
……
“我需要抓紧时间了。”
张凉将一顶颇有些陈旧的老式猎人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随后没头没脑地对着林梆来了这么一句。
他已经换上了一整套老旧的猎人衣服，虽然上面还沾有不少猎杀后残存的血腥味，但相比那些直接泡在血水里的衣物，这一些已经能够让人接受了。
“你说什么时间？”
“我不知道。”
面对林梆的问题，张凉给出了一个堪称毫无意义，但却又无比诚恳的回答，这让林梆不禁翻了个白眼。
然而他现在并么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和张凉随意地插科打诨，林梆能够看出，张凉在非常努力地去“维持”某种东西，这让他的一些行为与言语都非常的不自然，甚至表现出来还有些诡异。
张凉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便直接转身走向了教堂的后方——那原本被路德维希看守着的，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半步的地方。
亨列特与西蒙两人不知所踪，事实上张凉也不怎么关心他们的去留。
他能够理解西蒙在那种情况下想要对自己发动攻击的想法，也不会对他抱有多少仇恨或者敌视的心理。
但也仅限于此了。
当他用月光圣剑轻而易举地刺穿维图斯的胸膛时，张凉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超乎意外的……轻松？
那位曾经经历过无数极其惨烈的猎杀，被卷入猎人梦魇但仍然存活的老猎人甚至没能在他的手里做更多的抵抗，这种巨大的反差感让张凉很不适应。
西蒙带着亨列特返回了之前他们驻扎的建筑，女猎人虽然从死亡的悬崖边爬了回来，但身上的伤势却也并没有得到治愈，哪怕有采血瓶的支撑，她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于是，他与林梆两人走进了那藏在教堂后方的狭小门户之中。
与外界来自血潭与尸体的那种冲天的腐臭味不同，当张凉走进这后方的通道中时，张凉却闻到了一股潮湿阴冷的陈旧气息。
“监牢？”
两人都认出了这些遍布在通道两侧的锁死的铁门，它们非常有辨识度，而且挂在墙面上的一些用具更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是治愈教会的牢房。”
张凉指了指那些铭刻在通道墙壁上的一些花纹，这些花纹在治愈教会里可以说是非常常见的，而且也有相当的辨识度。
“这里还有活人么？”，林梆非常不喜欢这种环境，尽管这里的地面墙面与牢房都有保养的痕迹，想比外面的混乱甚至可以称得上整洁，然而这种阴暗的光线却让他很不舒服。
张凉没有回答，而是打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