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加斯科因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的妻子维奥拉从房间里伸出头,看了他一眼。
“回去,关上门。”
加斯科因的语气很温和,并没有使用命令的口吻。
房门关上了,加斯科因迅速地走到了最里头的房间里,将粘上了鲜血的外衣脱下,又用毛巾将脸上的血迹全部抹去,最后又洗了两遍手。
在将身上的血腥气除去后,加斯科因空手来到了卧室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爸爸,你没事吧?”
小女儿出声问道,加斯科因摇了摇头,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另一个女儿的注视,于是朝着她的方向笑了一下。
维奥拉似乎知道自己丈夫的想法,起身随着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是很不妙。”,加斯科因抬手按住了妻子的肩膀:“天应该快亮了,但是外面却多了很多的野兽,很多。”
维奥拉的面色惨白,她抓着神父的手问道:“刚刚外面的惨叫是?”
“有猎人疯了。”
加斯科因言简意赅地说道:“听着,维奥拉,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我现在需要去教会镇看看。”
维奥拉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她不希望加斯科因出去,尽管加斯科因没有告诉过他自身的病痛,但是她作为妻子总是能够感同身受的,在亚楠,一个只剩下女人和孩子的家庭就和被直接毁灭了没有什么区别。
加斯科因俯下身,拥抱了一下维奥拉。
“夜晚马上就结束了,放心……我看清楚情况后,就会回来找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可能要临时搬去教会镇。”,神父伸出手,将挂在妻子胸口的红宝石胸针摆正,随后转身走向了放置武器的工具房。
他突然很想做一下祷告。
(配图:加斯科因神父)
……
张凉醒了过来,这一次的梦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却让他产生了一种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触动”了。
一个完整的家庭总会给人温暖与平和之感,完全代入了加斯科因记忆的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个外乡神父对自己家人的情感与态度。
很显然,神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的情感藏得很深,哪怕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也很难完全放开。
他是一个熟练的猎人,同时也是一个笨拙的父亲。
“所以你为什么要立这样的flag啊!”
张凉烦躁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加斯科因神父最后对妻子所说的话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古往今来说过这种话的人的结局往往都让人咋舌。
他伸手打开了台灯,让光线打在桌子和自己的身上。
睡前和林梆两人分析讨论过的那张俯瞰图被折叠了起来,放在了手提电脑的键盘上面。
这才凌晨一点都,放在以前,这个时间对于张凉来说简直就是“夜生活”的起点,他走到正戴着耳机玩游戏的林梆边上,从他的烟盒子里抽出了一根香烟,点上之后便走出了宿舍。
“咳!”
张凉有些受不了这家伙的烟,咳了两下。
在这个时间醒来,反而让张凉感觉相对舒服一点,在他的梦境里,亚楠的天气总是阴冷而潮湿的,有阳光照射的时间可以说少之又少,甚至直接就是黑夜,所以每当张凉睁开眼睛看见现实世界的阳光时,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休息过。
“活在梦里哟。”
他靠在围栏上,夹着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夜里的微风……气温升高的速度非常快,甚至都到了有点反常的地步,以至于各个媒体上都能看见某些专家们预测什么五十年五百年一遇的高温天气的到来。
约莫十分钟后,张凉回到了宿舍之中,看着床铺犹豫了一会儿,随后还是躺了上去。
他想要去一趟猎人梦境,又或者去一趟亚楠的新城区,那段有关于加斯科因的梦境让他产生了某些猜想,需要进行求证。
……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远方传来,从微弱逐渐变得清晰强烈,最后声音的源头固定在了距离他不过五六米的地方。
顺着这声音的召唤,张凉睁开眼来,看见的却是一盏散发着白色幽光的灯,以及吉尔伯特住所的铁窗。
“没有回猎人梦境,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吗?”,张凉走近那白灯,苍白的信使们当即从地下“钻”了出来,双手作祈祷状,纷纷注视着张凉。
他没有去触摸白灯,毕竟现在的他还没有必要离开这里。
张凉快步走近前方的铁窗,房间里咳嗽的老人似乎感觉到了人的靠近,立即停住了自己的声响,于是张凉来到窗前,像之前那样轻轻地敲了敲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