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人,
徘徊在时光的缝隙,行走于世界的尽头。
没有前路,也没有归途。
没有同伴,也没有敌人。
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
她唯一所有的,就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彳亍在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中她费劲心思去想、去回忆,只求在已经变成虚无的记忆废墟中找出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朋友也好。
敌人也罢。
只要是个可以点缀自己灰色世界的名字就好。
最后,她终于想起了一个名字——卫宫士郎。
恨?
也许吧。
但她心中更多的却是感谢,感谢那个人让自己脱离了无尽的虚无,感谢那个让自己的生命多了色彩,哪怕这分色彩是敌视的颜色。
你问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是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色彩,所以对从‘新生’以来再也没有见过阳光、闻过大地和青草的气味、倾听过风儿的声音的她来说,卫宫士郎带来的色彩几乎已经是全部了。
更何况,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新生之前的那个陌生的‘她’对卫宫士郎也并非完全是敌意,还有一种柔软的、快乐的其它感情。
很久很久之后,无尽的黑暗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遵循着那丝亮光,她终于离开了那个世界的夹缝。
那一天,她看到了被浸泡在黑泥中的无铭以及坐在黑泥前的间桐樱。
为什么他好巨大啊?
她低下了脑袋。
哦,不是卫宫君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变的仅仅有他一只巴掌那么大。
不过,这些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虽然心中欢欣雀跃,但理智却告诉她——一定不要发出声响,否则必然会被眼前的女人杀死。于是,那时还很弱小的她轻轻的躲回了黑泥中,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着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那潭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淤泥是什么,直到她在其中呆了三天三夜后才稍稍明白——那是她的故乡。
虽然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故乡是什么样子,但那种气息、那种熟悉,让她恍如一种回到了故乡的感觉。
一天又一天,日夜无休止的交替,直到石屋中的人都已经离开、直到无铭已经回到了英灵王座,她还在黑泥中。不是她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因为那是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
终于,她记起了自己的名字——杀生院祈荒,以及寻回了大部分记忆。
那一天起,她就有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啊,原来自己并不是虚无,自己也有意义,也有着独一无二的名字。】
如一张白纸的她开始思索杀生院祈荒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又应该有着怎样的色彩。
懵懂中,她迈出了前进的步伐,小心翼翼的模仿着杀生院祈荒的做法;小心翼翼的学习着杀生院祈荒的喜怒哀乐。
终于,漫长的岁月后,她又重新成为了杀生院祈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