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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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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繁星万点。
    此刻距离无铭带着一众女孩子离开‘邪神’殿,已经过了整整6小时。
    然而在这个入夜的时间点,作为‘英雄’的无铭却并没有待在村子里,而是坐在白色的沙滩上,眺望着远处大海的尽头。
    目光宁静而深邃,以至于就像在透过大海的尽头望着其它东西一般。
    夜色下的海面平静的似一片一望无垠的镜子,放眼望去,恍如世外桃园。
    当有和煦的风轻轻拂过时,这片水面也会随风泛起阵阵地涟漪,将大海仅有的枯燥和瑕疵轻轻抹去。
    夜色当空,整座小岛都被踱上了一层温柔的银白面纱。周围树林中的鸟儿也已经去休憩了,只有三五只调皮的小虫还在夜色下不住的鸣叫着。
    当然,这座岛上还有地方并没有融入宁静——比如他身后的远方处,那个灯火通明的村庄和坐落于其中央的那一条长长流水席,此刻仍不甘寂寞的在夜色里喧嚣着。
    虽然相隔甚远,但村名们杯觞交晃的声音,和亢奋、高昂的交谈身,却能清楚的传到坐在海边的无铭的耳朵里。
    自从“邪神”死亡的消息传开后,原本死气沉沉的村庄迅速沸腾了起来并持续那种状态到了现在。由于多年以来压在村民头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大山一朝消失,每位村民都发自内心的露出了最美、也最真诚的笑容。在这份喜悦之下,就连一直笼罩在天空中的阴翳也不知不觉的消散不见了。
    而打败了邪神的‘英雄’无铭,自然就成了整个庆功宴最核心的主角了。在被数十位村民们挨个敬酒并痛哭流涕的表示感谢后,无铭有些经受不住了。他习惯做暗夜的英雄,却不习惯去站在光芒下享受荣誉和别人的感谢。
    无奈之下,无铭只好在半小时前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跑到这临海的沙滩上看海和星星。
    “沙沙沙……”
    就在无铭数着星星玩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拨开草丛的细微声响和轻快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清丽女声在无铭背后如约响起,“王煜桑,你在这里做什么?”
    无铭指了指天,对突然造访的由坂绫子说道:“我在看星星。”
    “想不到你还有这份雅致。”由坂绫子好不娇柔做作的盘膝在无铭身旁坐下,也扬起脑袋望向了夜色中的璀璨星空,她笑着说道:“一点也不像之前的你呢。”
    此刻的由坂绫子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坚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少女,更像一个烂漫的假小子。
    见无铭还是望着星空,并不回答。由坂绫子不由得有些微微生气,她掐了一下无铭的胳膊,“呐,跟你说话呢。星星真有那么好看吗?”
    无铭恬淡的一笑,“这种星空,对于看腻了的你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今夜可是少有的闲适和宁静呢。”
    由坂绫子敏锐的捕捉到了无铭话语中有些许奇怪的地方,她惊讶的说道:“少有的闲适?你以前很忙吗?”
    “啊。忙的不是身体,而是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啊”无铭叹了一口气,“旅行久了,就算是我也是会累的啊。不过呢,我有秘诀——就是在疲惫达到顶峰时,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就静静的望着夜晚的星空,什么都不去做,什么都不去想。”
    由坂绫子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苦,她追问道:“然后天一亮,就又映着初升的太阳踏上继续战斗的路途吗?”
    无铭对这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伸出手,“当然。把愿望隐藏在心底,那梦想就永远只是个梦而已。”
    由坂绫子心中的苦涩更重了。她暗暗的想到,这个男人背后到底有多少故事,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只有20岁出头的他精神年龄如此老气?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由坂绫子脱口而出到:“疲惫了可以回到这里啊,这里有淳朴的村民,有刚刚为你修建好的房子,还有……你的朋友。”
    “呵。”
    无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回?
    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也没有家,甚至也没有可以长久停歇的角落。——他唯一能长久驻足的只有纷乱的战场。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被切嗣救起的那一刻、在他拿起干将、莫邪的那一瞬,就已经被注定了。
    “喂喂,大叔他们到处找你们俩,没想到你们俩居然躲到了这里。哈哈,真狡猾呢。”就在这时,一个全身酒气的年轻人找到了他们。
    无铭摆了摆手,“安拉安拉,我想静静啦。”
    “静静?静静是谁?嘛,算了。”浑身酒气的年轻人一把拉住无铭说道:“回去了,全村人都在等着你呢。”
    “是等着灌我酒吧?”
    “乡亲的事情能叫灌吗?那叫劝酒。”
    “有区别吗?”
    “没有。”
    无铭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了,等等我会回去的。”
    “别等等了。大家都在等着呢。”说着,年轻人拉着无铭就向远处的村长走去。
    由坂绫子有些气愤的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年轻人的突然造访并强行要拉走无铭感到非常不满。以至于后来她一路上的脸色都能阴出水。
    回到村庄后,无铭发现村子在他离开的短短半小时内居然家家户户挂上了红丝缎或红绳,一副张灯结彩过节的样子。无铭暗笑一声,看来村民的热情借着酒劲给迸发了出来呢。想想也是,整座岛的居民压抑了三年多了,突然一朝得以释放,会过火一点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必然了。
    无铭一回来,就有小孩子主动的给他递上了水果或着糖果,虽然无铭并不饿,但这些都是小孩子的心意,他自然不可能拒绝。短短一百多米的路程,等他走到自己的席位时已经双手已经抱不下了。
    无铭刚一坐稳,刚刚在酒桌上叱咤风云难寻一败的村长立刻就凑了过来。“来来来,王煜先生,你可以说是救了我们整村的恩人呐,身为本村的村长先敬你一杯。”
    “来来来,再喝”
    “来来来,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
    “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无铭诧异的望着这个曾经是士兵的村长,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家伙来者不善呐。——这摆明是要灌我啊。……村长大叔,我知道你今儿高兴,但我是无辜的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被人骑到了头上还忍气吞声那就不是无铭了,的他直接从桌子上拎起一箱还没开封的白酒。无铭趁机瞅了瞅,上面的商标居然是中文。
    无铭砸了砸嘴,说道:“哟,二锅头?不错呢。”
    无铭冷笑了一声,啪的一声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村长啊,大家今天都高兴,咱们也别婆婆妈妈的了,我建议……”
    “对瓶吹?”早先就已经喝高了的村长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的说道:“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可是一个人喝倒了半个村的老酒鬼呢,江湖人送匪号‘酒坛’。”
    因为酒精的缘故,之前那个稳重大气的村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匪气颇浓的老酒鬼。就连说话也有点流里流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