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米之外的大楼，女人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大楼前方的位置，扭过头直接看进帝云大厦的正门。
汪楚妍的双手捏在方向盘上，长卷的睫毛抬起，目光向上，盯着帝云的顶层，双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包里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女人目光从那高楼上抽回，视线瞥向副驾驶室上放着的包上，瞳孔深处是破碎的颤抖。
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又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崩起，根根清晰。
周而复始地铃声在车厢里回荡着，女人头痛欲裂，恐惧使她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目光紧紧地攥在包上。
玻璃窗上传来的敲击声，直接撕裂了女人紧绷地神经，掌心猛然往前一按，一声尖锐刺耳的汽笛声劈开眼前疯狂的气流，响彻整条街道。
双手松开，身子往后倒向椅子，惊恐的眼转向窗口，发现外面站了个交警，此刻正低头努力往里查看情况。
努力平复此刻急促的呼吸，汪楚妍试过几次才抿开嘴角，扯开一丝勉强的浅笑，摁下遥控，将车窗降下，对着外面的交警开口，“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这里禁止停车！”交警对着汪楚妍敬了个礼，目光往车子里扫了眼，没发现什么问题，抬头往上看了眼，“现在起风了，你赶快走吧，到时候树枝掉下来不是玩的！”
“好的，谢谢你！”汪楚妍对着交警说了声谢谢，重新发动车子，目光往前在那座高楼上看了眼，双手滑动方向盘打了个方向，车子汇入了另一条车流。
女人到家的时候，倾盆大雨也如约而至，冲进家门，吴秋贞快步赶了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就往她身上招呼，“打你好几个电话怎么不接呢，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
“呃，你打的电话啊！”汪楚妍愣了下，随即将头粘在吴秋贞的身上，搂着她的肩摇晃着，“对不起，刚才在开车，看这天气，心里急着回来，就没接呢！”
“行了，快上去换身衣服，下来好吃饭了，”吴秋贞也不是真的生气，拍了拍她的衣服，就将人赶上楼。
“好，我马上下来！”汪楚妍抿着嘴笑开来，快步上了楼。
“妈，楚妍回来了？”莫源生从里面出来，往楼上看了眼。
“刚回来，全身都湿透了，让她上去换身衣服，马上就能下来了，”吴秋贞看了眼面前的男人，脑子中不免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
那天，一早起来，刚从里面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红枣味，往楼上瞥了眼，还以为楚妍这么早起来在熬红枣稀饭。
走到厨房门口，才发现是莫源生，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勺子在锅子里拌着。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吴秋贞往厨房里走，眼睛放在男人搅着的锅子里，“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肚子饿了？”
“妈，你起来了啊？”莫源生侧过身看着面前的女人，亲热地喊了声，“给楚妍熬点红枣稀饭呢！”
“也没必要这么早！”从男人手里接过勺子，看着锅子里已经很糯了的稀饭，看样子已经熬了一段时间了，“楚妍肚子饿了？这孩子这么不懂事！”
男人嗯了声，手里的机子放回口袋，看着吴秋贞，目光里满是真诚，“妈，我跟楚妍，昨天晚上在一起了，希望你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爱护她的！”
听男人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了下，眼睛错愕地看着莫源生，见他站在一旁，神情十分忐忑地看着自己。
吴秋贞收了脸上的表情，温和地一笑，“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既然楚妍自己愿意，也是认定了你的，你既然答应会好好对她，我就放心了！”
“我会好好爱护她一辈子的，你放心！”男人半敛的眼睑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先盛碗上去让她吃点！”
“行，今天让她晚点起来，”吴秋贞拿了个瓷碗装了小半碗递给了莫源生，“你也下来吃点，等一下还要上班，肚子不能空！”
“好，我知道了。”莫源生从女人的手里接过碗，上了楼。
厨房里的吴秋贞看着上楼的背影，眉又紧了紧，这心里没来由地慌乱着，目光看着汩汩翻滚着的稀饭，呼了口气，关了火，转身出了房子，打算到外面走两圈，静静心再回来吃饭。
时间拉回到眼前，吴秋贞目光往上瞟了眼，失笑地摇了摇头，“你不放心，就上去看下吧！”
这几天莫源生都在外面跑，两个孩子之间的联系也就是电话而已，听楚妍的意思，电话也没几个，有几个都是在她睡着了才打过来的，没说几句就挂了。
“那我上去看看！”莫源生听吴秋贞这样说，当即转身往楼上走去。
见男人急切的脚步，站在楼下的女人笑了下，进了厨房，还有几个菜没出来，自己得继续忙着。
莫源生旋开了汪楚妍的房间，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里面没人，浴室里传出哗哗地水声，男人的嘴角扯开，露出里面洁白整齐的牙齿。
双手怀胸，身体靠在浴室对面的墙壁上，寡冷着脸，视线下垂，眯着眼，静静地等候着女人从里面出来。
汪楚妍围着浴巾旋开浴室的门，长发滴着水，毛巾盖在头顶上，双手摁着毛巾，低垂着头从浴室里出来。
只是，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做工精良的男士皮鞋，女人的步子直接顿在了原地，全身僵硬不能动弹。
“这是怎么了？看见我太高兴了？”男人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女人的头皮一阵阵发麻，按在头顶的双手慢慢地抖动起来，那天晚上的恐怖窜进记忆里，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女人的双唇仿佛被冻结住，根本张不开，四肢更是僵硬地动弹不了，长发上的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对面的男人轻叹了口气，直起身，往前挪了一步，手指抚上女人依然僵硬在头顶的手，将他们放了下来，双手按在女人的发上轻轻地揉着，“别怕，以后我不会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