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或许，有一天……能，有一个……和我同界的人……到来……”
洞穴中那轻微呢喃声变大了些，“我等……到了……”
凌旭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看着那把自己炼制成心魔，又以天心莲镇压己身，保得一丝真灵不灭的老人，他不由沉默住，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人已经油尽灯枯了，是彻底的油尽灯枯了。
甚至……
他把自己炼制成心魔，虽然说还保持一丝真灵不灭，但他甚至已经不能在说是人了。
他，已经死了！
现如今，只是一缕被镇压的心魔。
“你想做什么？”最终，凌旭还是这样问道。
“我想回去，回去……看一眼，我……的世界，还有……”
那呢喃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话语也越来越清晰了，“还有……我的后人，当初……因为意外，我流落到这世界……”
“虽然在这世界开花散叶了，但我始终放不下那边我的后人，当年我仇家众多，不知他们如今……还存在吗。”
凌旭无奈摇头：“如果你想让我帮你回去，我做不到。”
他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回去呢。
老人那呢喃声音缓缓道：“我……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需要至少两名化神修士……这世界，已经没有其他化神修士了……”
“但需要之时，我还能拥有化神一战之力，只等你……成就化神……”
凌旭沉默了下，而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那沾染禁忌生灵血液的粗麻布给自己，因为他已经用不到了。
他把自己炼制成心魔，等了无数岁月，只为等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世界的人，能够帮他回去神州大陆看看故乡，看看后人。
就算到时他很能拥有化神之力，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恐怕还没看到神州大陆，就会彻底消散吧！
可凌旭理解他。
“老夫……玄天子……”
“道友……勿要让我等候……太久……”
随后，洞穴内再无声息，岩壁处的阴影稍稍嚅动蔓延，只是天心莲镇压着老人身体，那些阴影又很快归于平静。
岩浆泡沫幻灭，长久岁月一直都是这副情景。
李道一对着老人恭敬行了一礼，而后转头看向凌旭，依然恭敬道：“凌前辈，我们走吧。”
李道一，蓬莱岛这一代的岛主。
他的修为，是金丹境九层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迈进元婴期。
如此身份，如此修为，居然对一个筑基九层的青年如此恭敬，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让天下骇然。
只有李道一自己知道，这青年乃是来自和自家老祖同一个世界的人，之前的修为不知道有多高，哪怕现如今只是筑基九层，他也不敢小觑。
谁知道这等强者，会有什么后手。
凌旭点点头，率先迈开脚步从通道往上走。
他之前毕竟是混元九重巅峰的强者，虽然此前被玄天子稍稍影响了心境，但在这片刻的调整下，已经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