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已然冷得吓人,本应该无人的乡间田头上此时却是围了一群人,嘴里皆是骂骂嚷嚷的。
“贱人手脚就是不干不净的!”
“打死她算了!”
疼……浑身都疼。
向琬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疼,许是头抬得有些急了,眼前白了一瞬。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打得她耳朵里嗡嗡的响。
向琬下意识捂住了脸,看清楚了打她的人。
为首的是个很常见的乡下妇人,脸上神色狠戾,右手握着一根极粗的棒子,想来就是她打的自己。
眼看着她一脚就要踹过来了,向琬也顾不得风度,向旁边一滚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她怒道:“你凭什么打我!”
“我凭什么打你?”中年妇人尖锐地冷笑,“我好心好意借给你家米,结果这可好,从我家开始偷米了?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偷米?
向琬满头雾水,愤怒到极致简直想要笑了。
一醒来就遇上了这样子一场莫名奇妙的闹剧,不熟悉的人和场景,总不会是自己碰见了只可能存在于小说中的穿越吧。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头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钻进脑海。
她家中穷苦,生下来赶上庄稼欠收,官家来征赋税的官吏逼死了父亲,家中兄长则是被征用,剩下她和母亲王氏二人相依为命。
但她们家中尚有几亩薄田,勉强糊口,说她偷米纯属无稽之谈。
理清楚这些,向琬彻底无语。
她穿越了。
然而她的沉默看在周围人的眼中则是成为了默认,顿时议论声就大了起来。
“还有脸承认!真不怕夜里她爹来找她!”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么说来她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
匪夷所思的逻辑。向琬冷冷的扫向了方才说话的妇人,那妇人见她看过来,居然吓得倒退一步,等自己反应过来立刻道:“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说中了不成?”
向琬冷笑,都道是小鬼难缠,真是一点不假。不过与她纠缠也是无益,她看向了为首的妇人,也是记忆中自己的三婶刘氏,高声道:“婶婶,我爹可在上面,咱们摸着点良心说话,我们家什么时候借过你家的米?”
刘氏阴阳怪气的说道:“哟,学会不认账了,去年你家冬天没米了,没有从我这里借?”
她说的事情向琬也有些印象,今年秋天纳完赋税之后,娘便称了米让自己给三叔家送去。
向琬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认账的怕是婶婶罢,今年秋天我给您送米的时候,路上可是遇见了不少的乡亲。”
都是没有过去多久的事情,已然有人想起来了,狐疑的眼神就看向了刘氏。
刘氏脸上浮现出来了极为不屑的神情:“我要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我知道今年你家还了米,定然没有多少存粮。不够了说就行了,又不是不肯借你们。”
这话说的倒也是在理,人群中有不少人点头,很是认可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