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有所属,你走吧......”
那是在昆仑山下苦等蔺展颜的第二年,任逍遥没有等到蔺展颜的人,却等到了他的一封绝情书。
“我已心有所属,你走吧,你与醉琴公子之间在长安城风满楼下的那一刻分别时就已经缘尽,毋再苦等,姻缘无果,从今以后,世间再无醉琴公子。”
为了他,任逍遥与师门决裂,师门之下,本可将来名耀江湖的一代女侠,为了一个情字,自毁前途,身败名裂,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不相信蔺展颜已经变心,一人独闯昆仑山,明知硬闯连昆仑山的下境殿都不可能走过,任逍遥便站在‘纵横捭阖’山门石碑前不饮不食,言说若蔺展颜不肯下山见她,她便决死此处。
这件事惊动了左令仙人,传到了蔺展颜的耳朵里,卓玉心还浑然不知,于是,悉知蔺展颜的心意,左令仙人便带任逍遥入境元殿,那一日,任逍遥喜忧参半地来到境元殿,她随着左令仙人的目光看去,在境元殿外的断崖之巅,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听到熟悉的琴声,那是她的醉琴公子,此刻却在为另一个女人抚琴,漫天飞雪之中,他抚琴,她舞剑,剑舞随琴声悠扬而爱意绵绵,任逍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蔺展颜在用心去弹,剑舞不会有那么美好的韵律,如果他们之间不会真的是爱意绵长,这样的琴与剑,曲与舞的合鸣不会这般和谐。
原来,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变心了,他是世间千万薄情郎中的一个,见一个爱一个。
在那样燃烧在风雪中的如火热情里,任逍遥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打断了蔺展颜的琴声,中止了卓玉心的剑舞,他面对着蔺展颜不敢看向他的眼睛问:“沮渠鸿展,告诉她,我是谁。”
蔺展颜收起琴,对着任逍遥躬身一礼:“对不起,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缘尽了。”
任逍遥不依:“你说缘尽就是缘尽?我答应了吗?”
蔺展颜不语,心中愤怒的任逍遥要举手再打在蔺展颜脸上一个巴掌,可是抬起的手被卓玉心抓住了。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们之前有过怎样的牵绊,可是从今以后他是我的人,你要打他,我不答应。”
可是,蔺展颜却自己在自己的脸上打下了一个狠狠的巴掌,而后对任逍遥说道:“这一次,该是缘尽了吧。”
断崖一隅的画风突变,引来了境元殿众多境侍的围观,任逍遥对视着卓玉心的霸道目光,冷笑一声,万念俱灰道:“但愿你们此生在此终老,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
离开前,任逍遥再一次与蔺展颜开口说道:“你欠我的,我会讨回来......”
任逍遥下山了,山上的风雪更加猛烈了,蔺展颜不去回答卓玉心的发问,抱着古琴重新坐回到断崖边,低头抚琴间,泪水落成冰花颤碎于弦丝之间,这一次,他这一曲,弹给谁听,当是风满楼上令他倾心的那个女子。
......
冷风瑟瑟,越来越多的脚步临近了帝城,风声中夹杂着战鼓的轰动,有一场战斗在所难免,只是卓玉心没有想到,公孙五楼所策划的这一切竟是为了二十年前定下的帝城战约。
投身道门,身心朴素,也断不了六欲七情,看得出来,从那双凝视蔺展颜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任逍遥对蔺展颜还是心存感情。
“三十年前你说是我夺你所爱,毁你一生,今日,生着快,亡者悲,若可,你便毁了我!”卓玉心手中无剑,拿出随蔺展颜身后古琴一起的铁箫,准备迎战道。
从蔺展颜不敢对视的面孔上移回目光,任逍遥蔑笑道:“毁了你?哈哈,今日确实要毁了你,不过你魁王帅的名声在外,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便无需与你动手了。”
“那你要怎样?”
任逍遥的板肃面孔突然变得凶狠:“帝城之战,百年盛举,我任逍遥要你当着天下英豪的面颜面尽失,让他们看看,名动天下的魁王帅真正的为人不过是夺人夫君的苟且之辈。而你们这对叫世人羡煞的夫妻真的是神仙眷侣吗?我会向天下人揭露这个薄情郎的身份,我要让你,卓玉心,成为大魏王朝的公敌,帝城,北冥,就是你风光半生最后的归宿。”
“好卑鄙的恶人!”
愤怒之下的卓玉心挥起手中铁箫,直朝任逍遥心口而来,任逍遥竟也不躲不闪,站立不动,在铁箫的一端即将穿过任逍遥的心口时,突然,蔺展颜挡在了任逍遥的身前,铁箫抵在了蔺展颜的心口,若是卓玉心不及时收手,此时已经刺穿了蔺展颜的胸膛。